农民工好人马莨于虹／编文季跃鹏季芳／绘画(本作品辑入《首都道德模范系列连环画》，由北京出版社于本月出版发行。)年春节前，马虎给所有的农民工结清了工资。最后一个离开工地的二牛心满意足地跟马虎告了别，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去了。3为了按时结清工钱，他已经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连自己家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妻子也跟他离了婚。离婚时妻子在法庭上向他索要一万元，还是代他出庭的父亲给打的欠条。5马虎，b里有些酸楚。他翻看起厚厚的一摞欠条，欠下的外债已经有一百五六十万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从家乡出来打工快十年了，他没有想到会一步步走到这样的困境。2除夕鞭炮此起彼伏地响着，出租屋里的马虎给自己煮了一袋方便面。一个人在北京过年的滋味有些凄凉，可一想起工人们拿到工资时兴高采烈的样子，马虎就觉得值。4债台高筑的马虎已经连续三年没敢回家过年了。头年秋天他偷偷回家看望年迈的母亲，结果被讨债的人发现，堵在屋子里整整一天。6马虎的家在安徽阜阳一个交通不便的山村。乡村的土路高低不平，下了雨，孩子们就要艰难地踩着泥泞不堪的小路去上学。乡村小学的校舍低矮破旧。谴骡画彀l圜PICTURESTORIESI7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的粮食快不够吃了。马虎的妻子把煮熟的地瓜糊端给炕上的老母亲。幼小的女儿拿着煮地瓜，哭闹着不愿意再吃。马虎哄着女儿说：“爸爸挣了钱给你买肉吃。”9带着改变命运的决心，马虎带着几个同伴出门打工了。背着寒酸的行囊走在乡村的土路上，他们不敢回头看伫立在村口的亲人。 ll1992年盛夏的一个清晨，唐山城西的一条小马路边挤挤挨挨地聚了一片找工作的农民工。他们每人面前都有一块简陋的小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工种。谴瑗画赧8他想方设法打点零工。看见一个电工在高高的电线杆子上检修线路，马虎主动上前说：“我帮你背点东西，打个杂吧。”一个月下来，马虎挣不了几个钱。1O这是一个小站，火车好几天才停一次。站台上一片拥挤，秩序混乱，马虎他们从车窗爬进了车厢。经历了四天四夜的奔波，马虎和同伴辗转来到了唐山。12马虎和几个同伴紧张又急切地蹲在他们中间。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还没找到活干的他们有些着急。囫PICTURESTORIES f13一辆卡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位中年人跳下车，吆喝着要招建筑工地上的小工：“每天六块，管饭!”15工地上骄阳似火，小伙子们搅拌水泥、搬运建材，一个个汗如雨下。马虎卖力地推着小车，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17马虎和大家的脸上现出了深深的失望和不满。他们的生活已经朝不保夕了，家中老小也在盼着他们寄钱回去过日子呢。在他们此后的打工生涯中，被拖欠工钱成了家常便饭。谴瑗画赧14话音未落，一些农民工已经争相跳上了卡车。马虎他们顾不上多想，也急急忙忙地往车上爬。16一个月过去了，马虎和工友们来到办公室领工钱。会计板着脸说：“老板说，工程款还没到账呢，先发一半。这月二牛请了两天假，扣钱……”18马虎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自己的公司，绝不能让农民工兄弟再受欺负!他干活肯吃苦，又爱钻研技术，一年多后，成了工地上的负责人。|固PICTuRESTORIEs年秋天，马虎来到北京创业。他背着行李站在街头，仰望着四周的高楼大厦，雄心勃勃地想：“以后我就要跟高楼打交道了!”21等了几个月，马虎终于找到一份给住宅刷涂料的活。他非常珍，I'X自己的工作，假日里工友们都出去玩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加班。23中午，他放下手里的油漆刷，胡乱吃了两口饭就开始看起书来。队长感慨地说：“看人家／J,-5多用功，一个初中生都拿到民建中专的学历了。”谴骠函森20那时，北京的房地产业还没有大规模发展，建筑市场上活少人多。这天，他正在路边等活，几个农民工为争一份工作打了起来。22夜深了，工棚里鼾声一片，准了一个道理：“学习增anon识马虎还在台灯下看书。他认知识改变命运。”24凭借学来的知识和工作中的钻研，他逐渐成为施工队的技术骨干，当上了施工队长。马虎开始找机会自己承包工程了。1囫PICTURES’FORIESI年阴历的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忙着过年。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身无分文的马虎和同伴步行了二十多公里，去讨要～个老板欠他们的十万元工钱。27回到工地，他发给每个留在工地上过年的人一身新衣服和三百元钱。29面对眼前醉倒一片的农民工兄弟，马虎举起了酒碗：“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拖欠你们一分钱的工资!”他一饮而尽。从那天开始，马虎始终想方设法找项目、筹资金，再也没欠过工人的工资，自己却负债累累。谴璩画森26从早晨磨到傍晚，马虎最后终于讨到了八干元钱。又饿又急的马虎，拿着仅剩的一包方便面舍不得吃。他不知怎么面对等着拿工钱回家过年的兄弟们。28大年三十晚上，马虎和大家一起在工棚里吃了一顿年夜饭。没钱回家过年的男人们喝醉了，想起家乡的亲人，他们泪流满面。30擦干脸上不知不觉滚落的泪水，马虎把欠条收好。方便面快凉了，他大1：3地吃起来，盘算起春节后的工程项目和工资款来。J咽PICTURESTORIES i31农民工陆续回京，很快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工程款还是没到位，会计为难地问他“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拖一拖?要不就少发点吧?”33看到农民工们拿到工钱后踏实的样子，马虎欣慰地转身离去。工程款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位，他还得想办法筹钱发下个月的工钱。35婚后的马虎更是一心扑在工地上。一天，马虎在检查建筑工地情况时，发现工长偷工减料，很可能影响到工程质量。他一下就急了。谴骡画稚32马虎把自己从银行争取到的贷款交到会计手里：“先垫上。不要拖，更不能扣。一定要把全部工资发下去。”34在马虎人生的最低潮时，一位姑娘走进了他的生活。她被马虎的经历深深打动了，毅然嫁给了一身是债的他。从此，马虎回家后有了热饭热菜和来自亲人的理解。36工长二牛和马虎是一块儿出来的同乡，他为难地说：“工程款太紧张了，工期也太赶，咱只是稍微省了点料。你放心，通过验收绝对没问题。”1皿PICTURESTORIESI37马虎不留情面地说“必须返工!钱再紧，活再赶，也不能碰质量这条高压线。谁再违反这条，一律辞退。”39靠见缝插针地学习，马虎还拿到了经营管理大专文凭和高级工程师证书。一天，一家连锁超市的经理打来电话，找他谈一个装修大型超市的项目。41超市经理对他们的报价很满意，当即决定把这个一万平方米大型超市的装修项目给他们做。马虎非常激动，对于三个月交工的苛刻要求也一13答应了。谴瑗画森38靠着过硬的技术和质量，找马虎做工程的单位越来越多。马虎用三年多的时间，终于还清了所有的欠款，在家乡；j}ndL京都赢得了诚实守信的好名声。很多农民工都背着行李慕名而来，表示愿意跟着他干。40这可是马虎第一次接“大活儿”的机会啊。刚刚做完背部脂肪瘤手术的他一夜没睡，忍着疼痛，请来工程技术人员一起研究图纸和报价，第二天一早就交给了那家公司。42时间刻不容缓，马虎马上组织工人开工。之后整整四十五天的时间里，他吃住都在工地上，昼夜赶工，监督着工期和质量。咽PICTURESTORIES43七十八天后，超市经理被请到现场。他欣喜地发现，超市已经装修一新并且已经整理干净了，而且用料实在，施工质量上乘。对超市来说，省出十二天时间就意味着争取了几百万的利润啊。年，马虎的公司和四家公司一起竞标奥运工程“鸟巢”主会场地下通道的施工任务。马虎最终中标了。签合同的那天，他非常激动。47他鼓励大家说：“咱们农民工也要发扬艰苦奋斗、为国争光的奥运精神和敢打硬仗的拼搏精神，要坚决啃下这块硬骨头!”谴磲画赧44之后，这家超市再开新店时，经理自然会想到马虎——这个干活规矩、漂亮的安徽“包工头”。他说“工程只要交给马虎，我就完全放心了。时间、质量肯定都没问题。”46工期紧、质量要求高、使用大量新材料和新工艺，诸多困难摆在了他的面前。马虎把家搬到了工地上，每天与工人起干活，现场研究施工问题。48马虎的施工队在工地边施工边革新。他们科学组织施工发明了“小断面”流水作业法，大大加快了工程进度。 l困PICTURESTOPdES49离合同规定的工期还有两个月，马虎的施工队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为奥运工程的施工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奥组委等有关单位的领导给了他们很高的评价。51当了“大老板”的马虎几乎每天都到工地上转，和工人们一起研究工程中的问题。中午，他就和工人们一起托着大碗，坐在工地上吃午饭。53马虎听了，马上掏出六干元钱递到小李手中。他拍着小李的肩膀安慰道：“别急，赶快安排手术。”他前前后后给了小李两万多元的手术费。谴瑗画森50马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逐渐拥有了一支信誉高、技术好、实力强的团队。很多客户都成了他的“回头客”。他的公司参加了国家大剧院等国家重点工程的建设，每年在北京承担三十多个大型项目的施工。52一天，他看到新入队的小李在工地上愁眉不展。小李说他父亲得了肺癌，需要马上做手术，可是高昂的手术费用让他一筹莫展。54小队长赵师傅下班后喜欢赌博，马虎听到这件事后很生气。他把赵师傅叫到一边谈话。I田PICTURESTORIES55“全家就靠你在这里打工养活，你输了怎么办?你把人家钱赢到你兜里，人家又怎么办?只要我再查着你，你就自己辞职吧。”赵师傅被马虎的话打动了，再也没去沾赌博的边儿。57马虎和施工队出现在汶川灾后重建的工地上。他们顶着高温酷暑，为灾民搭建灾后安置房。59离开家乡十七年后，马虎带着妻子和一对儿女回到了家乡。如今的家乡已经不是当年的景象。马虎出资修建的柏油路平平展展，一直通向外面的世界。谴瑗画森年5月12日，汶川I地震发生了。马虎从电视里看到灾区的惨景后，马上把所有老家在灾区的员工叫到一起，提前支付了当月的工资，还给每个人发了一千元的慰问金。58经过七十天的日夜奋战，马虎的公司搭建好了九百八十套安置房。看到当地的百姓陆续搬进新居，擦干眼泪，开始新的生活时，马虎欣慰地笑了。60他捐建的校舍宽敞明亮。操场上学生们在上体育课，教室里传来琅琅的读书声。和他一起出去打工的兄弟，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小洋房。1咽PICTURESTO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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