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军事辩证法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军事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诞生和发展离不开对以往军事辩证思想的继承。作为中国古代军事辩证思想的主要代表,《孙子兵法》的军事辩证思想达到了其所处时代的巅峰,并成为中国古代哲学中辩证思想的主要来源之一,启发了今后一系列军事实践和军事理论的发展和创新,对当代中国军事辩证法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继承并研究《孙子兵法》的军事辩证思想,有利于加深对当代中国军事辩证法的理解,并促进其进一步创新;而对《孙子兵法》的考察,也必须立足于一定的历史条件和具体的军事实践,以破解新的军事实践中的难题为指向,《孙子兵法》的时代性才得以体现。本文尝试在当代军事辩证法视域下对《孙子兵法》进行考察,结合当代军事辩证法的主要问题对《孙子兵法》的军事辩证思想进行探讨。
一、《孙子兵法》的诞生背景
(一)丰富多样的军事实践
任何理论的诞生和发展都离不开实践,军事实践是军事理论诞生的必要条件。《孙子兵法》诞生在春秋末期,正是中国古代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过渡的一段变革期。彼时,王室衰微,列国纷争,战事频起;而社会的动荡也带来了思想的解放,人们对战争的反思加深了人们对战争的认识。一方面,是战争频次的提高。据统计,春秋时期的战争次数为395次[1],是明清之前中国战争次数最多的时期,军事活动在各种社会活动中占重要地位。另一方面,是军事实践具体内容的多样性。大国争霸,大夫夺权,征伐兼并,出战夷狄,军事与政治、外交、经济的关系尤其紧密,作为暴力手段的战争成为各类社会活动解决矛盾的主要手段之一,军事实践渗透到社会实践各领域。这一时期,中国古代传统的“车战”与“步战”并存,大小战争不断,战法多变,可以说,军事实践的丰富多样为《孙子兵法》等军事理论的诞生提供了肥沃土壤,同时又要求着军事理论的创新。
(二)社会生产力的提高
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以及生产关系的变革,使得春秋时期的社会政治制度和军事制度也随之发生改变;而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决定了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武器装备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军事制度的变革。春秋时期,青铜器冶炼技术得到进一步提高,冶铁技术逐步开始代替青铜工艺,武器装备开始更新换代。恩格斯指出:“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2]春秋时期,更大杀伤力的武器装备促进了战争的进一步激烈化,相应的军事制度也得到了变革。同时,农业生产力的提高为战争提供了更多的兵员,使得军队规模得到提高,相应的军事管理和指挥体制得到改进,战争规模也逐渐变大。而封建制对奴隶制的逐步代替,带来的是政治及军事制度的转型。春秋末年,封建主势力增强,“天子”名存实亡,封建制度开始逐步确立,相应的军事制度也开始摆脱奴隶社会的痕迹,其军事领导权与指挥权制度逐渐封建化,军队的规模和组建形式得到变更。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带来了武器装备和军事制度的更新换代,军事理论也在此基础上愈发成熟。
(三)对朴素唯物主义及辩证思想的自觉继承
春秋时期,“官学”衰微,“私学”兴起,思想出现大繁荣之势,社会思潮激荡澎湃,有了“百家争鸣”之局面。在各类思潮中,军事思想作为对军事实践的理论反映也得到丰富发展,并出现了专门从事军事实践并研究军事理论的学派——兵家,成为诸子百家之一,孙武便是其代表人物。
各类社会思潮对以《孙子兵法》为代表的兵家思想产生了重要影响。一方面,表现在对中国古代朴素唯物论的继承上。《易经?系辞上》曰:“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3]中国古代传统阴阳观便带有了朴素唯物主义色彩,而在西周时期产生的五行思想,进一步发展了朴素唯物主义。如孔子指出:“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4]便对自然采取了唯物主义的认识。孙武继承了这一传统,在《孙子兵法·计篇》提出:“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5]对“天”这一传统概念进行了彻底的唯物论解释,对天命论进行了否定,又在《孙子兵法·用间》中指出,“故明君贤将,所以而动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5]在战争指导上采取了彻底的无神论主张。另一方面,《孙子兵法》继承了中国古代朴素的辩证思想,并使其得到进一步发展。传统的阴阳观既是朴素唯物论的代表,同时又带有鲜明的辩证色彩。到了春秋时期,朴素辩证思想在对事物的认识上更加深入。孔子提出了“中庸”思想,对事物发展变化的“度”做了辩证思考。老子指出:“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声音相和,前后相随。”[6]对事物的普遍联系和对立统一已经有了深入认识。《老子》第五十七章提出了“以正治国,以奇用兵”[6]的正奇思想,第六十九章提出“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6]的用兵原则,更是将辩证法运用于政治军事领域。孙武是古代朴素辩证法的代表人物,他在《孙子兵法·虚实篇》中指出:“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5]对矛盾对立双方的相互依存和转化有了细致考察;并在《孙子兵法·势篇》中指出:“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5]对于作战中的正奇思想进行阐述,与老子的正奇思想相得益彰。可以说,对于中国古代朴素军事辩证思想的发展,《孙子兵法》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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