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歌四十年
周瑟瑟
自1978年到2019年,当代诗歌四十年。历史留下了重要的诗歌作品,作品在历史中闪光,捕捉当代诗歌耀眼的星光,让每一束星光传递出不同的光谱,是我们编选《中国当代诗歌年鉴》的出发点。
每个诗人都有各自写作的真相,但每个人的写作真相构成了他人的假相。我是一个纪录片导演,客观记录是我的职业习惯,不加入个人过多的情感倾向,世界是怎样的我就怎样记录,你们怎么写我就怎么照此存录。编者不能代替作者,《中国当代诗歌年鉴》只是为了让人看清当代诗歌的本来面目。
《中国当代诗歌年鉴》决定从2019年开始编选,当代诗歌四十年的历史直接投射在上面。我们面对一个巨大的诗歌沙盘,时光飞逝,风沙淹埋了多少明亮的眼睛,那些鲜嫩的诗歌转瞬成灰,那些写作的冲动慢慢变得迟钝,那些光彩照人的诗人暗淡了,甚至彻底消失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当年的先锋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一支雄壮的乐曲突然无声无息,一段时间以来,甚至取而代之的是平庸的诗歌美德与无休无止的拉锯战。剩下为数不多的孤狼奔跑在孤零零的荒野,身后跟着一群寻找猎物的幼兽。
当代诗歌的真实历史与现状如何记录?情况看起来很复杂,实际上也简单,关键是如何梳理。我们的想法是要真实地将发生过的诗歌历史,尽最大可能客观、清晰、简单地呈现出来,让人一看就明白。
编选体例是一个选本的骨架,本年鉴的骨架建立在生动的历史血肉之上。全书分为六辑:第一辑:口语写作,第二辑:知识分子写作,第三辑:民间写作,第四辑:先锋实验写作,第五辑:抒情意象写作,第六辑:日常生活写作。六辑六种写作,六种诗学走向,把当代诗歌40年来的写作钉在了历史的柱子上了,一目了然。六种诗学走向是好是坏,任人评说,我们只是重现它。
六种诗学走向为中国当代诗歌40年贡献了相应的成果,有的处于旺盛的状态,持续发力,有的逐渐走向平静,写作人数越来越少,甚至早已出现了衰落的迹象,其历史使命似乎可以暂告一段落,但并不能否定其历史影响力,它所造成的一波又一波顽固的写作分子,还在坚持其诗学主张,并且写出越来越只有自己阵容里的诗人才会阅读的作品,孤独与悲哀属于他们理所当然。
六种写作不管哪种写作,只要不更新就会停滞下来,就会面临衰败的结局,这是诗歌历史的必然,也是被写作证明了的事实。所谓的当代诗歌传统,在我看来往往是一种假相,短短40年不可能形成不可更新的诗歌传统,如果有,那只是暂时的假相,而这样的假相让大批诗人原地踏步踏,能够写出传统意义上的好诗虽然成了既定的目标,但这是一种没有远见的表现,保守的诗歌标准差点要让具有探索精神的当代诗歌成为一种落后的文学艺术。
六种写作有的后来居上,有的退而求其次,坚守阵地与夺下阵地,轮番上阵或彻底打趴,坚持游击战还是集团军作战,这部当代诗歌的历史大剧,大家看得应该很清楚了。写作虽然并无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动物界规律,但如果只看表象,也大抵如此。真正的内行会看一种写作主张在一个写作者名下有没有更新,更新得是否有生命力。生命力是活的,传统是死的。宁要死的传统,不要活的生命力,这大抵是当今的诗歌现状。
历史潮流滚滚向前,但对于中国当代诗歌来说并非一直向前,出现倒退或久久停摆,在某些诗人那里由来已久。如果你是真不写了,那还可接受,如果是心里积怨太深,顽固不化,那就是自绝于诗歌艺术,你归根结底证明诗人生涯结束了,你的写作主张死了。
六种写作里都有死了的诗人与写作,也有在一种写作之上再生的写作,所以,相互交叉是每一种写作的历史宿命,主动或被动的互动无可避免,无可厚非。当然我要祝贺那些把某一种写作发挥到极致的诗人,我更要祝贺那些把多种写作完全打通了的诗人,这两类值得我祝贺的诗人为中国当代诗歌的发展无疑贡献得最多。
“把某一种写作发挥到极致”与“把多种写作完全打通”,这两类诗人都必须要有不断更新的能力,还有个别诗人在某一种写作上更新出更有价值的写作,这是最让人兴奋的写作,是让当代诗歌保持生命活力,从而推动当代诗歌滚滚向前的诗人。这样的诗人越多越好,但40年来,真正有此更新与再生写作能力的诗人不会超过三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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