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馆里的文物展中引入当代艺术作品,正在形成一道展览策划新风景。如此 “混搭”不仅接连擦亮大众视线,也引发热烈讨论甚至是争议——有人直呼 “令人耳目一新”,也有人质疑“文物的严肃性会不会被消解”。正因两种不同声音的存在,业内认为对于文物携手当代艺术的理性审视相当必要,并且颇具现实深意。
文物混搭当代艺术作品,苏州博物馆的“画屏:传统与未来”、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的“女神的装备——当代艺术@博物馆”“永远有多远——博物馆@当代艺术跨界系列II”、四川博物院的“物·色——明代女子的生活艺术展”、云南省博物馆的“摩梭MOSO:家庭·婚姻·对话”等,无不是国内最近两三年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此类展览。单单今年以来,上海即有宝龙美术馆的“大美之颂——云冈石窟千年记忆与对话”、上海大学博物馆的“三星堆:人与神的世界”之“当古蜀文明遇到当代艺术”展开文物对话当代艺术的尝试。即将于西岸美术馆揭幕的“抽象艺术先驱:康定斯基”中国首个大型回顾展,恰恰也印证了混搭式策展趋势的形成:这个展览将西方现代艺术抽象先驱的杰作与中国古代簋、卣、甗等青铜器汇集一堂,其中有五件商晚期至西周期间的中国古代青铜器展品借展自上海博物馆——只不过,这一次文物是“伴唱”。
在艺术展览跨界越来越不鲜见的当下,文物牵手当代艺术缘何格外令人关注?不同于艺术+科技、艺术+时尚等跨界,文物与当代艺术看似同属于大艺术的范畴,其实代表了两个极端——文物作为历史强而有力的物证,指向的是过去,核心在于物质性;而当代艺术观念性远远重于物质性,指向的是未来。有意思的是,它们又是殊途同归的,文物发现先人的生活,当代艺术发现未来的生活,两者的关键词都是“发现”。这两者的对话之所以能产生张力,很大程度上即在于加以并置的它们能够互为驱动,催化出更多思考的空间。
前段时间于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落幕的“永远有多远——博物馆@当代艺术跨界系列II”将历史文物与当代艺术并置展出,围绕“永恒·永在·永生”,呈现从古至今关于“生命观”的认知与表达、实践与想象
文物与当代艺术交叠,对于它们彼此或许都是一种激活
一方面,以当代艺术作品作为一面镜子,距今久远的文物对于当下的人们而言或将拥有可亲可近的“接口”。
尽管博物馆里的文物富含历史、文化、艺术价值,可读懂它们并非易事。很多时候,它们与大众之间的连接仅止于三行字说明,分别是名称、年代和来源地。而出现在文物展中的当代艺术作品,像是将文物或传统文化进行了一次“转译”,承载了今天的艺术创作者的审视与理解。这样的阐释未必权威,也未必可以说更便于理解,却提供了关于文物的另一种“打开方式”,让观众觉得新颖有趣,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这些当代艺术作品由策展人或基于展览主题精心挑选,或邀约艺术家有针对性的创作,不约而同呈现出与同展亮相的文物的紧密关联——或灵感直接来源于文物,或与文物指向同一个经典母题,借助于当代艺术的活力来激活文物。
随着这些天三星堆考古冲上热搜,那些仿若天外来客的三星堆文物,作为古蜀文明的代表,正为更多的人们知晓。前不久亮相上海大学博物馆的“三星堆:人与神的世界”之“当古蜀文明遇到当代艺术”,在以文物概览式呈现三星堆文明的同时,邀约了近十位青年艺术家在现场观摩展览中的三星堆文物之后“头脑风暴”再进而分头创作,提供了“打开”三星堆文明的别样可能。名为《不可闻不可寻》的装置作品,出自黄赛峰的创意。悬挂在空中的红、橙、蓝、紫等炫彩亚克力板上,艺术家用国画技法呈现着想象中的三星堆生活,神树、祭祀台……观众走近作品,还能从半透明的材质中窥见自己,似乎意味着所有的探索最终都要回到自己的内心,追问本源。三星堆纵目面具及特有的眼睛崇拜给柴文涛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用了长约一分钟的影像作品将遥远的古蜀国人请到现代人的世界里看看,以一只放大的眼睛贯穿全片,并以正负片相叠加的方式打开历史与今天。
上海大学博物馆前不久围绕“三星堆:人与神的世界”特展策划了“当古蜀文明遇到当代艺术”的展示,邀约多位青年艺术家以当代艺术创作提供“打开”三星堆文明的别样可能。图为亮相展览的宋刚影像作品《三星堆·穿越》截图
文章来源:《当代会计》 网址: http://www.ddhjzz.cn/zonghexinwen/2021/0421/1025.html